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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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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喘著粗氣, 死死地抱著嚴淵,嘴裏還不斷發出類似抽噎的聲音。

嚴淵一時無奈,只好就這麽就著他抱著腿的姿勢, 又拍了拍二號的背:“好了好了, 快起來,現在不是敘舊的……”

他話還沒說完, 二號忽的猛然起身,輕聲道:“失禮了, 先生。”

嚴淵張了張口, 還沒問二號幹嘛跟他道歉, 便感覺這人把手挽到了自己的背後,一只手在背環著胸,一只手在膝關節後側摟著腿。

“我靠, 你這家夥……”

他被二號給打橫抱了起來。

嚴淵:“……”

丟人啊。

被人抱著就算了,他以前在戰場上也用扛麻袋的架勢擡過隊友,但二號這公主抱一樣的姿勢是幾個意思???

#老子一百四的漢子你TM說抱就抱?我不要面子啊!#

抱著嚴淵,二號快速朝樓下跑去。

他是機械生命, 體力素質驚人,抱著嚴淵這麽個成年男性,速度非但沒有降低, 甚至因為引擎加速而跑得更快了些。這會兒為了趕路,

二號三步並兩步,以跳躍的姿勢向下奔跑,不多時, 便已直下了數層。

而那些被他擊倒的獵手們這時也緩了過來,開始瘋狂地通知著監測塔內的其他獵手,讓他們迅速在安全通道這邊集結,以追捕嚴淵與二號。

第十二層。

有底層的獵手從監測塔的低端一路上行,與嚴淵和二號在12層打了個照面。

二號面色不變,抱被他抱著的嚴淵暫時放下來,露出手中的軍刺便開始與攔截獵手搏鬥。他的行動快、準、狠,狹長的軍刺每次出手都會準確無誤地將獵手們手中的武器擊落,隨後直擊敵方要害,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廢掉了獵手的作戰能力。

乘此時機,嚴淵也重新向下逃竄起來。二號跟得上他,待在原地也只是成為對方的阻礙。

終於!

在二號幹掉了三四波阻擊獵手後,嚴淵總算撤到了安全通道的出口處。

可是……

在大門處,卻已戒備了眾多獵手。他們全副武裝,高舉著武器,將槍口對準了嚴淵。

甚至在他們中間,還有通體呈現著金屬色澤,面部僵硬,沒有人格芯片,只用於戰鬥的機械康巴特。

嚴淵停止奔跑,面色沈凝。他身邊沒有可使用的武器,貿然行動的話,恐怕只有被擒拿的份。

就在有機械康巴特率先行動,準備“捕捉”嚴淵時,已經解決完追兵的二號趕到了!

他直接踩在樓梯的扶手上,一個滑鏟便俯沖了下來。掌心處的火焰噴射器開啟,熾熱的焰浪瞬間以席卷之勢攻襲了正欲對嚴淵動手的機械康巴特!

火焰的溫度極高,竟硬生生地將機械康巴特的一部分金屬身軀給熔化了。可這些機械只憑程序辦事,毫無畏懼,即使身體熔解了一半,依舊以勢不可擋地沖擊了過來!

二號眉頭緊蹙。

在場的機械康巴特至少三十臺,他雖然能對付至少十臺以上的康巴特,但勢必沒辦法保護當下手無寸鐵的嚴淵。

而且,還有這麽多的人類獵手虎視眈眈。

嚴淵躲在二號的背後,凝神屏息,開始快速地分析起來。

機械康巴特們悍不畏死,漸漸結對,朝著二人逼近。顧忌著嚴淵的安全,二號只得後退幾步,擋在了嚴淵身前。

有了!

嚴淵趕忙湊到二號耳旁,壓低聲音下達指示:“這些機器人肯定行動整齊,在戰場不定因素的幹擾下,就算是由程序控制也不可能每一臺的動作都一模一樣。在它們裏面……肯定有一臺是專門用於下達指示的主機!把那臺主機破壞掉!”

機械康巴特們緩緩走來。

“在你十點鐘方向的正數第三臺機器應該就是主機了!只有它那個位置可以把觀測到我們的全部行動!”

二號對嚴淵的指令絲毫不疑,當下便重新架起掌心處的火焰噴射器,沖向了嚴淵指示的那臺機械康巴特。機器人本來游離於戰場的最外圍,觀察收集著場上的數據,並同步給其他機器。這會兒二號直指它,讓機械康巴特已經被數據處理占據了全部內存的程序一時無法做出正確的反應,當下便被火焰噴射器熔掉了軀幹與頭部的鏈接頸。

它的主程序雖然在軀幹內,但頭部搭載了攝像機等大部分情報收集裝置,

被二號卸掉頭部,它頓時失去了接受外界的信息的能力,進入了緊急模式,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主機暫時死機,其他的機械康巴特也紛紛暫時喪失了行動力。

“可惡!別讓他把嚴淵大人帶走!”

見機械康巴特們無法作戰,守在門口的獵手們趕緊接替了機械康巴特的動作,準備攻擊二號。

但他們雖然數量眾多,可沒一個人是二號的對手,不消片刻便被二號暴力擊倒了一大片,躺在地上痛苦地掙紮著。

嚴淵趕緊跟上了二號:“點到為止就好!現在逃跑比較重要!”

“好的。”

二號忠實地執行著嚴淵的指示,一邊說著,一邊又將手伸了過去。

“……等等,別這樣,我自己跑。”

“可是……嚴先生,我跑得比較快一些。而且外面很黑,為了不被鎖定目標我們不能使用手電……”

嚴淵:“……”

他認命,一臉生無可戀地再次被二號給打橫抱了起來。

嚴淵意識到:他十分、迫切、極其需要一臺摩托車或者戰車這樣的載具!

沖出江漓塔,外界一片昏暗,唯有天上的明月輝映著微弱卻皎潔的月光。

二號的夜視能力出色,黑夜並不能阻擋他前進的腳步,抱著嚴淵,他轉身就準備朝著城市的建築廢墟跑去。

其他機械人都是和他一樣,通過嚴先生的氣味定位先生的。

只要逃到江漓境內的內流河道,跳進去,讓海水沖刷掉嚴先生的氣味,逃出江漓監測塔內的機械人的鎖定範圍,那麽便可逃出生天!

只是。

就在兩人逃跑之際,天邊忽然亮起了燈光!

6M背著降落傘,居然直接從江漓監測塔的頂端躍了下來。

他之前一直待在塔內指揮著監測塔中的一切行動力抓捕嚴淵,這會兒見這些廢物沒一個成功了,不由得開始憤怒起來。

大人是屬於大家的,他註定要回到巨艦,憑什麽讓這個廢品獨占!?

怨恨與不甘侵蝕了他的主板,讓6M根本無法冷靜,當下便找出了監測塔內用於緊急逃生的降落傘包,做了這種不經處理器處理的事情。

——至於4L,嚴淵逃跑的時候這家夥還躺在監測塔地下的修覆裝置裏進行最後的檢修,這會兒才剛剛爬起來,瘋狂地往地面趕。

二號的臉沈了下去。

肅清!

把他們全部銷毀!嚴先生是只屬於他的!

那麽溫柔,那麽親切,就算是自己這樣一個殘次品也願意耐心對待的嚴先生啊,他現在就要把先生整個人都給占據,和嚴淵永遠在一起!

他擡起了臂炮。

嘭!!!

嚴淵揉了揉太陽穴,看著二號一炮直接擊中了6M,把這個身上亮著照明用的燈光,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的活靶子給一擊打了下來,不由得產生了股自我懷疑:他就是被這樣的智障機械人給關小黑屋關了這麽多天?

6M不是用於作戰的康巴特四號,機體堅固程度甚至不如二號這樣的全能型,當下被擊落後重重地落在了城市的斷壁殘垣裏,一時生死不知。

“走吧,他是機械,估計應該不會掛掉,不過肯定有一段時間不能動了,現在,走!”

這時,4L終於從監測塔的地下區域跑到了上層。

他是戰鬥專用機,夜視能力遠超二號,頓時便發現了正準備逃跑的兩人。

當下4L怒號了一聲,顧不上尚未完全修覆的機體受到二次破壞,直接露出了全身的武器,便要去追擊嚴淵與二號。

可是,他還未動身,便有模樣與6M有一絲相仿的機械馬納吉將他攔了下來。

“草!滾開!”4L直接把機械瑪吉納給打翻在了地上。

可機械馬納吉和機械康巴特一樣,只是依照程序行事的機器。它全然不覺4L的暴怒,再次攔下了4L。

同時,亦有數臺機器圍聚過來,和這臺機械馬納吉一起進行攔截。

4L大怒:“你們幹什麽?”

“警報,警報,”機械馬納吉發出了毫無感情的機械音,“有不明勢力正在接近江漓監測塔,初步判定為江漓境內的抵抗團份子,與6M先生的聯絡暫時中斷,請4L先生代替6M,下達應對指令。”

4L頓時頭大。

他望了一眼已經抱著嚴淵跑遠了的二號,暗罵了一聲6M該死,便急急用眼前這臺通知他的機械馬納吉總機進行著指令部署。

只是4L是用於作戰的康巴特四號,對指揮一竅不通,胡亂下達的指令根本毫無作用,反而讓整個江漓監測塔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而此時。

抵抗團的人也趕到了!

駕駛著戰車的濮凡見江漓監測塔似乎處境堪憂,不斷響著警報聲,且塔內的機器人與獵手們都是一副茫然無措的模樣,頓時心中不解。

他來到江漓塔境內後,濮凡也知道了狗與通緝令的事情。

雖然江漓塔的獵手協會已投靠了機械勢力,但抵抗團也在找狗:反正,抵抗團就是跟監測塔的機械人對著幹!既然獵手協會也成了機械勢力的走卒,那他們也要跟獵手協會作對!

而之前,他和其他的一些抵抗團成員就是在追捕一只狗。

那是只背上背著火炮的奇怪赤色柴犬,小狗並沒有自己跑動,而是坐在一輛無人摩托裏,讓抵抗團們震驚了許久。

由於途把自己充作了摩托的外置控制臺,且拆得只剩了個大腦袋,加之頭頂還有嚴淵給它弄的綠帽子刷漆與天線,濮凡一時半會也沒認出來和柴犬待在一起的禿瓢是他曾經的同伴。

這會兒,他們追趕摩托車,竟跑到了江漓監測塔附近。

“頭領,現在怎麽辦?監測塔那邊好像出了什麽事情。”

濮凡一時拿不定主意,轉頭去問和他共乘裝甲車的抵抗團的那名中年領袖。

中年的眉峰躬起。

前段時間,監測塔的機械勢力捕捉到了他們的行蹤,尤其是塔裏的“主腦”機械人,那個戴眼鏡的斯文敗類甚至親自領著機器與獵手混合的部隊圍剿他們,給抵抗團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現在……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懷好意。

“先別去管狗的事了,呵,痛打落水狗可比抓狗刺激得多。趕緊聯系抵抗團的其他人手,之前當了鱉孫當了這麽久,是時候給那些該死的機械一點顏色看看了!”

…………

抱著嚴淵,二號在城市裏奔跑著。

可是他並沒有記錄下整個城市的大致地圖,之前的時間也全用在了搜尋嚴淵的氣味上,這會兒竟不知道江漓塔內的內流河道在什麽地方。不過,見似乎甩掉了追趕他們的人,並無機械人或者機器追上來,二號暫時松下了一絲警惕。

他找到了一處尚未塌陷的地鐵站臺,帶著嚴淵進入了裏面。

等到了地鐵裏,嚴淵這才松了一口氣,推了推二號,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有一輛列車橫陳在地鐵的軌道中。

待二號使用蠻力打開了列車車門後,嚴淵走了進去,這才感覺自己渾身都是汗水,估計是緊張時流下來的。

“算了算了,今晚先在這裏歇著吧……”

他坐在了列車的座位上。

按了按自己的腿,嚴淵喘了口氣。

雖然二號抱了他一路,但之前的時候都是嚴淵自己在沖樓梯,這會兒,他只覺得腿部酸軟得厲害。

二號走了過來,單膝跪在了他的腿側,幫他按起腿部肌肉來。機械人的力度控制得十分適中,讓嚴淵一時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

他累慘了。

忽然。

嚴淵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從腿部傳來了一股濕濡的觸感,他一驚,頓時清醒了大半,低下頭一看,嚴淵只覺得頭皮發麻。

二號將他的褲腿挽了起來,居然伸出了艷紅的舌頭,開始舔起了他的小腿。

嚴淵真不知道腿部居然是他的敏感點,被二號這麽一舔,只覺得渾身巨震,差點沒打個激靈。

他趕緊伸手,揪住二號臉上微長的劉海,把他拽離了自己的腿。

“你幹什麽!?”嚴淵低聲喝止他。

可是。

二號仰著頭,目光灼灼地望著他的嚴先生,眼神裏有股嚴淵看不懂的狂熱與瘋狂。

“先生,”二號開口,他的聲音低啞而富有磁性,飽含深情,“機械們是通過氣味定位您的,所以……”

他吞咽了一下喉結。

“我想讓先生身上,全部染上我的味道……”

嚴淵頓時心裏一緊。

二號這會兒居然得寸進尺,就著昂頭的姿勢,伸手撩開了他的襯衣下擺。

他掙脫開了嚴淵的桎梏,把頭伸到了嚴淵的小腹處,開始舔舐起嚴淵腹部的人魚線。嚴淵見他舌頭的走向越來越低,頓時大怒,擡腿一腳把二號踹在了地上。

“媽的,感情機械人都是變態啊……”

嚴淵厭惡地用襯衣的下擺擦拭著腹部上沾染的唾液。

之前二號一直在他面前表現得非常正直,雖然有的時候智障了些,但總體和忠誠的大型犬沒什麽區別,一度讓他產生了二號與西格瑪到底誰才是真的狗的懷疑。比起那些眼神裏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慕和欲念的獵手與機械人,二號真的完全讓他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嚴淵雖然是個萬年魔法師,但在荒原上待了這麽久,多多少少也對這種事情有了一定的意識。

清洗身上的氣味完全可以用別的方法。

正常人會說出這種“讓你身上染上我的氣味”的破廉恥話語嗎!?

“草……”

嚴淵又擦了一下,但是依舊感覺自己身上有黏膩的感覺,仿佛二號還在舔他一樣。

被踹到一旁的二號倒是沒有了動靜。

他深深地註視著嚴淵,又一次吞咽了一下喉頭。

腦海裏,似乎兩個自己開始了新一輪的爭執。

【不能這麽做……嚴先生會討厭我的……】

【那就再等一等,反正,我一定會保護先生的……沒有人能傷害到先生。嚴先生要我做什麽我都能去做,我是萬能的星靈二號機,我為先生而活……】

【啊……嚴先生的味道……什麽時候才能讓先生完完全全地屬於我呢?】

——這一回,倒是難得的達成了統一。

謹慎地又盯了二號半天,告訴他再做出這樣的事情就把他的CPU給拆了後,嚴淵才感覺安心了點。他倦怠地很,只想趕快休息一陣子,第二天再考慮其他的事情。

嚴淵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他莫名覺得,自己怎麽好像剛出虎穴,又入狼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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